德善的兩個閨蜜,被稱作“張曼玉”和“王祖賢”。
進入新世紀,韓國又拍出了《朋友》《卑劣的街頭》這樣帶著濃重港式黑幫片特征的電影。
兄弟情義與背叛,黑幫規則與精神,濃墨重彩的暴力美學。
在一直以來真打實幹的動作武俠片領域,徐克引領開發出了“好萊塢模式”——
《蜀山》找來的是《星球大戰》特效團隊(未來的工業光魔),專門負責視覺特效。
“人家有飛船、死光槍,空間拓展得這麼大,我們又怎樣看自己的特技呢?這是我拍《蜀山》最大的動機。”
八九十年代,經歷野蠻生長,香港電影迎來黃金時期。
那時候的香港被稱為“東方好萊塢”,不隻是因為影片產量,更重要的其實是工業體系的完善。顯著特征就是類型多樣,兼容並包,也夠支持藝術的發展。
王家衛當年拍《阿飛正傳》時,預算超支,而且還是文藝片,明顯是虧錢買賣。
但也正是在發達的香港電影工業體系下,才有這樣大明星,大投資的文藝大制作能被拍出來,即使票房上是虧錢的。
八九十年代,香港文化在亞洲的巔峰地位也與時勢相關。
上世紀後半葉亞洲的很多國家地區都還處在比較封閉的階段,香港,是名副其實的自由開放之都。
自由貿易,開拓探索的底色,也決定了香港電影人的血液裡,流動著一種“走出去”的基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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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禧年尤其是SARS疫情後,港產片市場跌入冰點。
但很快,轉機到來了,其最顯著的關鍵詞是“北上”。
2003年香港和內地簽訂《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》,開啟了兩地合拍片時代,香港電影人集體式遷往內地。
但在此之前,香港電影人早已有很多大膽嘗試了。八十年代內地剛打開一扇窗戶,就有香港導演北上尋求合作。1985年的《似水流年》,讓斯琴高娃成為第一位獲得金像獎影後的內地女演員。
成龍、袁和平,把中國功夫帶向全世界。
《黑客帝國》這樣的科幻片裡,被袁和平精妙地融入了中式武俠動作。
陳可辛到好萊塢加入了斯皮爾伯格的夢工廠。
因斯皮爾伯格的妻子很喜歡《甜蜜蜜》,又為陳可辛量身打造了文藝愛情片《情書》。
電影用“雞”的視角,帶出的是香港騰飛成為四小龍、九七回歸、金融風暴等一系列巨大的社會變遷。阿金始終在努力找尋討生活的機會。這也是香港人身上,強大的應變性與適應力。
在2009年的《麥兜響當當》裡,麥太帶麥兜北上,來到武漢做生意。動畫的背景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,香港作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,自然受到波及。而2008年的“四萬億”把經濟拉回高速增長的軌道,這一下內地與香港的經濟趨勢,此起,彼伏,才有了動畫中麥太北上的故事。
但是風雲變化,香港人早就見怪不怪。不多浪費時間怨天尤人,主動變通才是出路。為了生計,她毫不猶豫地投入到陌生、廣闊的天地裡尋找商機。
另一邊,香港電影人也在開創。
比如徐克在魔幻大片式微後,將港式動作片、犯罪片、槍戰片的邏輯嫁接到主旋律。這一條路,後來也被擅長拍動作片的林超賢發揚光大。
△ 《紅海行動》
北上二十年這條賽道,香港電影人有得有失。
於陳可辛來說,更換賽道隻是他現階段認為最適合自己的選擇,這幾十年,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。而且他本擁有這樣的自由。就像他今年早在訪談裡透露過,自己現在很有靈感,很想拍電影拍劇。有困難怎麼辦?那就不拍了嗎?
曾國祥兩部電影成功後,也遠赴好萊塢,擔任美版《三體》的首集導演。
很多香港演員曾經的重心都在內地,如今,也開始重新回到韓國營業。
他們不是跑了,而是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應該被框住。
潤了,或許本來就是個不成立的說法。對於香港電影人來說,流動本是常態。對於香港電影來說,港味恰恰是一種不設邊界。
在這個巴掌大的城市,港人創造出了世界奇跡,如果隻把目光拘泥於腳下一方土地,是不可能的。必須立足本土,放眼全球,勇敢去闖。
其實繼承香港電影某些遺產的韓國電影,後來的崛起也是一樣。在新世紀後,先是擁有了強烈的本土意識。然後,走出去,擁抱世界,再歡迎各種人前來合作。
這幾年,風雲變幻。韓國流行文化成了世界爆款,台劇搭上全球化流媒體復興,以楊紫瓊為代表的一群華裔電影人在好萊塢異軍突起……
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,路本一直是通的,沒有出過門的人,才會如此訝異。
他怎麼正走在路上呢?